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2章 入V通知

關燈
第22章 入V通知

◎她一聲聲喚他,“江淮。”◎

等太醫給謝明蘊扶脈開了藥之後,她已經昏昏沈沈地睡過去,皇後心疼地守在一側,給她擦掉臉上的淚痕。

宮女走進來將慈寧宮發生的情況一一說明了,皇後眼中閃過幾分怒意。

“娘娘,咱們不去慈寧宮嗎?”

“就說本宮今晚不舒服,早早地睡了,不準下人進來回稟。”

她的女兒還躺在床上,她哪有時間去看那個老太婆。

宮女低頭應了,皇後將雲姑姑喊來,仔細問了問這些天在公主府的情況和今晚的事。

“多半是太後。”

謝明則語氣冷淡地道。

“我這些年對她也算恭謹,這老太婆處處針對我就算了,如今竟然還敢對你妹妹下手。”

皇後恨恨地攥緊拳頭。

刺進謝明蘊腳踝的銀針裏有麻藥,容淮安要是真不去救她,她一個人待在那,別說害怕,凍也能凍個半死。

“此事等確定了證據,我便一並呈送給父皇,蘊兒這次受的委屈不小,不能輕易算了。”

謝明則也冷聲道。

皇後點頭。

“娘娘……”

雲姑姑看了一眼內殿,欲言又止。

皇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示意開口。

“其實從上次之後,公主的失眠還沒全然好,如今每晚點著熏香才能入眠。”

一句話頓時讓皇後和太子錯愕。

“什麽?

那她為什麽後來……”

“公主是怕太後再為此對您有微詞,也說她的失眠總歸是治不好的,便不必再麻煩您。”

一句話砸進皇後心裏,她踉蹌了兩步,眼眶一紅。

“這孩子……”

她捏著手帕拭淚,謝明則的心裏顯然也不大好受。

“我前些天去公主府問她在那住的可習慣,她便什麽都說好。”

其實從她來了皇宮之後,不管他們問什麽她都說好,字裏行間也不見絲毫對江南的想念。

皇後又想起今日謝嵐的事,紅著眼問。

“還有嗎?”

“連那日取藥,公主也提前問了太後如今的病情如何,還有太後讓人讓公主誦經的事,公主其實不大願意,但也不讓奴婢往宮裏傳話。”

“我就知道……”

她來了這三個月,怎麽可能什麽都適用,又怎可能不想念江南。

“不過公主與太傅待在一起的時候倒是活潑些,前些天太傅還帶著公主去了戲樓,回來後那兩天公主的心情都不錯。”

戲樓?

“蘊兒喜歡看戲?”

雲姑姑遲疑道。

“也許是的。”

皇後揮退了雲姑姑,與謝明則一起走到偏殿。

容淮安剛在那邊換好了衣裳,三人寒暄了兩句,皇後自然對今晚的事表達了謝意。

她還聽謝明則說了容淮安的諸多顧慮和妥善處置,心下更是感謝。

“臣擔公主一句太傅,便不會輕易坐視不理,娘娘無需如此。”

皇後聞言默了片刻,輕聲問他。

“本宮有件事想問太傅。”

“娘娘但說無妨。”

“前些天太傅為何帶蘊兒去戲樓?可是知道了她喜歡?”

皇後的本意是想問出一些謝明蘊的喜好,日後也好拿這些哄她開心,容淮安聽罷,倒是輕輕笑了聲。

“只是因為講的書中提到了玟梅戲,誤打正著罷了。”

她不願意在此時讓那段過往為外人知道,容淮安倒也沒強求,不著痕跡地揭開了話題。

二人眼中頓時閃過幾分失望。

“不過前兩天偶然聽公主說,之前在江南的時候曾經有位相處很好的妹妹,後來妹妹失蹤了,公主很是想念她,娘娘若想讓公主開心,不如去找找這人?”

話音一轉,容淮安卻又道。

妹妹?

皇後和謝明則對視一眼,她眼中閃過幾分欣喜。

“那太傅可知道這人叫什麽?有什麽特征?”

“只知道叫徐盈。”

憑這倆人的本事查到徐盈的長相不算難,而他如果說的過多便容易暴露,容淮安點到即止,問道。

“公主如何?”

“用了藥腳踝已經沒事了,昏迷過去是因為驚嚇過度,太醫說待會就醒了。”

“不過公主這些天病著,只怕不能再讓太後娘娘送經書過來了。”

容淮安不著痕跡地提到此事。

皇後眼神一冷。

“太傅放心。”

謝明則一直坐在那,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容淮安。

今晚的事從一開始,這位太傅對他的妹妹,似乎就過於關懷了。

“娘娘,殿下,皇上傳您二位速去乾清宮。”

這時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。

皇後神色變了變,對容淮安道。

“時候不早,太傅也早些出宮吧,今日有勞了。”

他自然不能和謝明蘊單獨待在這。

“臣這就出宮。”

二人起身離去。

容淮安又去內殿看了一眼,到底為她清譽著想,沒再進去。

他剛要起身從這離開,忽然屋內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低喃。

“江淮。”

容淮安身子一僵,袖中的手輕輕顫了顫。

“阿淮。”

他剛又要走,屋內的人又喊了一聲。

“阿淮。

阿淮。”

輕聲細語,如情人之間的喃呢,又像茫然無措時候的依賴。

容淮安腦中的弦驟然一斷,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轉身大步往屋內走去。

“大人。”

宮女驚呼一聲,又被他銳利的眼神嚇得住了口。

“我只在此看公主片刻。”

他轉過頭,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。

她臉色紅撲撲的,發絲被冷汗浸染,一身白色中衣穿在身上,映著瑩白如玉的纖細脖頸,平白多出幾分脆弱感。

他目光一寸寸柔軟下來,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疼惜,伸手捏著帕子擦掉她額頭上的冷汗。

“阿淮。”

她驟然伸手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容淮安剛要掙脫,卻發現她還在睡夢裏,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,他抿緊了唇,沒再動,任由她抓著,坐在了床榻邊。

聞到熟悉的氣息,謝明蘊緊緊皺著的眉頭松開,呼吸平穩下來。

容淮安低頭看她,眼中帶著自己都看不懂的覆雜情緒,半晌沙啞地開口。

“為什麽?”

為什麽明明當時那麽決絕地丟棄他,如今卻要在睡夢裏叫他。

為什麽要給他送金瘡藥,為什麽對他總與別人不一樣。

是還喜歡?

可喜歡為何能那麽決然地說分開,為什麽要對他說逢場作戲。

可若不喜歡……

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謝明蘊緊緊抓住的手,自嘲地掀起嘴角。

“若不喜歡,為何還要再給我希望。

謝明蘊,你壓根不明白……”

她壓根不明白他有多放不下。

明明他該恨她的玩弄,恨她的放手,可只聽見她失蹤的消息,想起她害怕打雷便忍不住只身闖北角找她。

明明最開始是去折騰她,可她被琴弦弄傷自己便忍不住折回上藥,知道她失眠就在前廳坐到巳時等她醒來,曉她想念江南,就故意帶她去戲樓,又告訴皇後經書的事,甚至連徐盈都考慮的面面俱到。

“可我明明該恨你的。”

他微微闔上眼,手心的那只小手輕輕撓了撓,在他心尖帶起幾分癢意。

他便低下頭,一寸一寸,輕輕撫過她的手。

從那雙手上的凍瘡,到傷口。

她的過往實在受過太多委屈了,表面看著是個活潑的性子,實則孤僻又敏感,重情又最害怕被人丟棄,他從見到她的那一天,就看清楚了她隱藏在鮮活表面下的敏感。

於是總下意識對她好點,再好點。

哪怕如今回來,他抱著恨她要折騰她的想法來到她身邊,卻還是不忍心,還是忍不住心疼。

他輕輕握住她的手,穿過去十指交纏,像依戀,卻又很快松開,然而就在手撤出去的剎那,謝明蘊忽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阿淮,不走。”

她喃喃了一句,往他身邊蹭過來,然而容淮安此時的註意力,卻全被她手臂上,那深深淺淺的鞭痕吸引去了。

鞭痕交錯在手臂上,破壞了那肌膚的美感,深深淺淺,可他分明記得,就算在他走之前,這人身上也是沒有這些鞭痕的。

他記得只有手背上有凍瘡,那是之前冬日忙活落下的。

那這鞭痕從何而來,什麽時候落下的?

他呼吸一窒,手顫抖著去剝她的衣袖。

往上半個手臂,都是交錯的鞭痕。

那樣刺眼。

這落下的時間不過半年內,可這後三個月她在上京,是斷斷不可能被人鞭打的。

那是什麽時候,在江南?跟徐盈的失蹤可有關系?

再或者……

容淮安眼皮顫了顫。

跟他們的分開,是不是也有關系?

他怔怔地攥著她的手腕,直到她覺得有些冷瑟縮了一下才回過神,將她的手放了回去。

心情久久不能平覆。

“江淮。”

“江淮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低下頭,溫和的目光看著她。

“江淮。”

她似乎只知道念這兩個字了一樣,聞著熟悉的氣息便忍不住往他懷裏縮,容淮安固定住她的腦袋,安撫地拍了拍她。

“在這。

我在這。”

一時間屋內只響起他一句句的安撫。

“江淮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低低的聲音交錯響在屋內,她說了多少聲,他便回了多少聲,不厭其煩,句句有應。

謝明蘊恍惚睜開眼的時候,對上的便是容淮安溫和中帶著幾分疼惜的目光,她眼神微微一動,喊他。

“太傅。”

“嗯。”

容淮安斂了情緒,輕輕點頭。

“我母後呢?”

“殿下和娘娘被皇上召去了。”

謝明蘊覺得嗓子有些啞,輕輕咳嗽了兩聲,容淮安便起身走到桌子旁端過來一盞茶,見她掙紮著要起身,他皺眉往她身後拽了個靠枕,端著杯盞餵過去。

謝明蘊喝了茶,感慨於他的心細。

“今晚的事,多謝太傅了。”

若非這人冒雪去北角找她,指不定再過一會她要凍暈在那裏。

容淮安輕輕搖頭。

“藥性已經沒了,腳沒事了,不必擔心。

但你受了驚嚇,得好好歇息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太醫院的藥娘娘已經吩咐下人去熬了,不能不喝。”

知道謝明蘊怕苦的脾性,容淮安便想起之前在江南的無數次,她為了躲避喝藥便偷偷背著他倒掉,頓時不放心地囑咐。

“算了,我還是待會告訴娘娘吧。”

話說完,目光落在謝明蘊皺著眉頭的樣子上,頓時又改了主意。

畢竟他的話她從來不當回事。

謝明蘊頓時扁扁嘴。

“我有這麽不讓人省心?”

“難道沒有?”

容淮安反問。

謝明蘊一噎。

“今晚的事我已經都告訴太子和皇後了 ,這些自有他們處理。

太後的經書皇後娘娘已經打算替你推掉了,宮中魚龍混雜,日後若無事你盡量少獨自出來……”

他絮絮叨叨地囑托著,回來後謝明蘊就沒見他一次說過這麽多的話。

想起今夜的事,謝明蘊微微抿唇,有些覆雜地看著他。

她以為這人是該高興的。

畢竟他本身就是為了折騰她,才來的公主府。

看她這麽狼狽,容淮安本應該高興。

卻又為何,只身入北角,帶她回來,又為她做這些。

她心中深處似乎隱約浮起些什麽念頭,卻又不敢承認,不敢去想。

於是只呆呆地看著他。

她臉色還紅著,一雙眸子氤氳如水,散落的頭發披在肩頭,雪白的脖頸揚起,乖巧地坐在那,又乖又讓人忍不住疼惜。

容淮安不自覺地伸手,摸了摸她的頭。

謝明蘊想躲開,他又不輕不重地道。

“別動。”

偶爾落在額頭上的溫度讓她鬼使神差地沒再躲,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溫暖。

屋內的炭火似乎都比不上這人指尖落在發上的溫度,又順著發梢,落在臉側。

她忽然沒忍住問。

“你為何……要對我這麽好?”

“你覺得呢?”

容淮安喉頭微微滾動,低下頭一錯不錯地對上她的眼。

那雙眼裏有包容,有溫和,有許多她看不懂的覆雜情緒,卻唯獨沒有她以為的恨。

謝明蘊怔怔地看著他,肩頭的衣裳不知何時微微散開,露出一點瑩白的肩頭。

容淮安忽然有些狼狽地別開眼。

那指尖停在她下頜處,他須臾傾身近了些,與她隔著只有一寸的距離,她下意識要避,卻忘了如今在坐著,險些往後倒下去,又被容淮安眼疾手快地攬住了腰。

這下他的身子更傾近了,兩人肌膚相貼,溫度似乎更滾燙,四目相對,暧昧橫生,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沈溺在容淮安的眼神裏。

目光無處可避,便只能看著他,看他的眉眼,看他的臉,也看他的唇。

那唇很薄,輕輕抿著,她神游天外地想之前在江南,無數次她也是以這樣的姿勢,仰頭去親他。

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,清雅又讓人安心,懷抱炙熱,總讓人抱了就不想再松開。

她乖乖地窩在他懷裏,沒掙脫,覺得心尖有些癢。

恍惚間,謝明蘊聽見容淮安問。

“阿蘊,你想要什麽答案?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